
与航天结缘
不久,他被选送去美国一家著名的铣床厂实习。在钻研工艺的同时,他还拿到了密歇根大学机械工程硕士和工程力学博士学位,为以后研究火箭发动机积累了丰富经验。
新中国成立后,任新民义无反顾地回国。归国后,他强忍父亲辞世和儿子夭折的悲痛,在南京华东军区军事科学研究室工作。在那里,他第一次“搞”火箭。当时在中国,“搞”火箭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事。
没多久,他接到一封电报,邀请他参与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的成立工作,并负责讲授固体火箭课程。这封电报让他与航天正式结缘。
与钱学森初次相见,在对中国能否造出自己的火箭、导弹的问题上,钱老脱口而出:“外国人能造出来的,中国人也能,难道中国人比外国人矮一截不成?”这句话任新民记了一辈子。当晚,两位专家彻夜畅谈。钱学森赞赏他才识过人,这次见面,开始了两人此后半个多世纪的航天合作。
“中国放卫星的人”
这一刻来之不易,要知道这是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。作为火箭技术总负责人,任新民难掩激动的泪水,艰难风雨历程涌上心头。
镜头拉回那段峥嵘岁月。当苏联成功发射世界首颗人造卫星,毛泽东审时度势,提出“我们也要搞人造卫星”。不久,我国的人造卫星计划正式启动,任新民担任长征一号运载火箭的总负责人。当时,中国工业一穷二白,一切都要从零开始,但任新民毅然挑起重担。
发动机是火箭的心脏,决定任务攻关的成败。研制发动机的过程异常艰辛,不仅要弄懂许多设计难题,还要攻克诸多材料与工艺方面的关键技术。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凭着铁一般的意志,任新民迎难而上。
攀登科技的高峰从来不会一帆风顺。在使用遥测弹测试发动机性能时,弹头未落入预定弹着点。时间紧急,任新民心急如焚。他带领大家在茫茫大漠苦寻弹头残骸。年近花甲的他拄着拐杖,和年轻的战士一样,白天翻越一个个沙丘,夜里靠盖沙子取暖。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。第5天,他们终于找齐了所有残骸。有了确凿的“物证”,任新民顺利查出故障原因,成功排除了问题隐患。
此时,在技术上如何实现火箭整流罩分离,成为任新民面前又一道难题。北国天寒地冻,他裹了一件厚棉袄,便跑到外场进行试验。经过多次论证后,他确定了“两个半罩先纵向解锁,然后水平方向快速平抛”的新方案,成功实现火箭整流罩平稳分离。
航天领域的“常胜将军”
火箭飞行的动力源于发动机,与常规发动机相比,氢氧发动机效率高、推力大。但“搞”氢氧发动机,需要突破更多技术难题,关键在于低温和储存技术。当时,美国、苏联已成功掌握此类技术,任新民迫切希望中国也能有所突破。
为了保险起见,长征三号运载火箭计划使用常规推进剂发动机,把氢氧发动机作为备选。得知这一消息后,正在外地出差的任新民匆匆回京。在表决时,他掷地有声地说:“氢氧发动机这个台阶迟早是要上的,我们现在能上得去,我可以立军令状!”后来,氢氧发动机成为第一方案。
当大家对新型发动机万分期待时,火箭却在首次托举卫星时,由于发动机原因,发生了二次启动失败。任新民力挺的项目遭遇了滑铁卢,一时间质疑声四起。
越是最困难的时候,越是快要成功的时候。任新民鼓励大家:“掉下来并不可怕,只要认真对待,总结经验教训,再干,再实践,一定会成功!”在一次出差途中,他在草纸上论证时,终于找到答案——改变氢氧混合比。从此,长征三号运载火箭成为中国航天的“金牌火箭”。
几十年来,任新民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,一直潜移默化地感染着无数航天人。有一次,长征三号全系统试车,仪器舱突然着火。任新民没等警报解除,顶着浓烟和灭火的水柱,直接爬上了试车台,希望通过着火点查明原因。步入耄耋之年,任新民继续发挥余热,他担任载人航天工程论证小组首席顾问,时刻关注着中国航天事业的发展。他心系长征五号运载火箭的发射任务,在病榻上写下“祝贺长征五号首飞成功”的字迹。
任新民对中国航天事业可谓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他用一句简单的话对自己61载波澜壮阔的“航天人生”做出概括:“我一生只干了航天这一件事。”这句平凡的话语,是他人生最真实的写照。
作者:张新 邹维荣 赵艳斌
来源:中国军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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